一年一度的高考再次拉开序幕。
一面是,衡水二中高考冲刺誓师大会颇为震撼,“百日只为高考狂,扬名清北孝爹娘”的这些震天响的口号,和它传递出的满满焦虑;毛坦中学送考队伍浩浩荡荡,这些几乎天天考试、三个月看一次手机、高三连体育课都取消了的学生们终于要“解放”了。
另一面是“全民护考”的温暖氛围,高考期间饮食消费提醒,广场舞调静音为高考让路,街头巷尾的爱心送考出租车队。
还有保送生和留学党对于高考的“遗憾”和“不遗憾”。
每年6月芒种时节,高考,这两个字会准时回到人们的视线,勾起一幕幕全民的集体回忆。
下一个思绪是,恢复高考以来的40年,高考经历了什么,我们又经历了什么?
这时,关于高考、关于过往的记忆突然鲜活了起来。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哪个有这样的考试制度,它的恢复与改革可以把与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,除了中国高考。
时间拉回到四十年前。
1977年,是我们和民族的拐点。
停考十余年的高考在1977年恢复了。当年8月初,邓小平主持召开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,与会者纷纷主张立即恢复高考,得到邓小平明确支持。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从8月中旬开到9月下旬,在争论一个月后较终达成共识,改变“分享上大学”的招生方法,恢复高考。
当年10月,国务院批准教育部《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》规定,凡是工人、农民、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、复员军人、干部和复读毕业生,符合条件均可报考。570万出身不同、身份不同、年龄悬殊的人,涌进考场。父母兄弟、师徒师生同挤“独木桥”。很多人白天去工厂、农场上班,晚上点起煤油灯,拾起荒废十多年的功课。
高考是可以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
那年高考是在冬天,我们站在部队的敞篷卡车上,顶风冒雪赶到几十里外的考点去考试。这大概是我国历的一次冬季高考,10月《人民日报》发表头版头条《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》宣布恢复高考。12月考试,次年3月开学。当时学习条件差,连英语都只能捧着毛主席语录的英文版自学,当时的老师都是因为出身、历史等问题从城市发配到我们农场的。
1977年的高考,各省份自我命题考试,只考四门: 数学,语文,政治,理化。在数学考卷的附加题上,我第一次看到不等式的题目,第一次看到微分符号,感觉像看天书。那一年,有一些大学连都保密的,我们填写志愿的时候只能填学校,要到报到后在学校的公告栏里去找。
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,我的班主任老师哭了。我是她下放十多年里教出的第一个大学生!